忻州人家水甕記憶
忻州人家水甕記憶


米廣弘

童年的記憶中,街巷口有五六眼公共水井,供父老鄉(xiāng)親吃水。炎炎夏日,街面上看到人們吃雪糕、冰激凌,喝冰鎮(zhèn)啤酒等各種飲品來解暑消渴,不時讓我想起童年趴在大水甕喝“井拔涼”水之往事,如今,回想起來,自個忍俊不禁,用“過癮豪爽”四個字來形容最恰當(dāng)不過?! ?/span>

在晉北,說起水甕,上點歲數(shù)的人們應(yīng)該都不陌生。故鄉(xiāng)忻州地處晉北,井水甘甜可口。早年間,因為水好,就有缸(釀酒)坊、磨豆腐、釀醋等作坊,在十里八鄉(xiāng)很有名氣。  

打一口水井費時費力,深點的井有20多米見水,有的水井淺一些,也有個十幾米深,這些水井多數(shù)都是人工開挖而成。那時候,家家戶戶都有一口或大或小的水甕,水甕是用來儲備水的,也是必備的家什。家里人口多的用大水甕,人口少,則用小點的,做水甕最常見其型號有六斗、八斗甕;斗,過去量糧食用的器具,一斗糧食重約30斤。我姥姥家人口多,選用的是八斗大甕。曾記得,姥爺每天早上出地前,第一件事就是擔(dān)水,尤其是夏天,家里用水量大,凡擔(dān)水甕必滿,以保證家里一天的用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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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記憶最深的是,每到夏天放學(xué)回家,我先就揭開水甕蓋,來一瓢“井拔涼”水,“咕嘟咕嘟”灌進(jìn)肚子里,那叫一個爽!不遜于現(xiàn)在的冷飲“涼茶卸火”,完后,就是以大水甕為我們玩耍的“陣地”,不是玩水仗,反正是不消停。按現(xiàn)在的標(biāo)準(zhǔn),水質(zhì)肯定是不合格的,但是,無論大人小孩,干活或者放學(xué)回到家,從水甕里舀出一瓢,“咕咚咕咚”地喝下去,從不鬧肚子。  

每年自己都會挑選菜瓜做水桶玩。選出的菜瓜,一分為二,將瓜瓤子掏凈;用掃帚上的芨芨棍兒作桶梁柱,梁上拴一細(xì)線繩,高興地擠站在大水甕前,想先試一把“菜瓜桶”放在水甕里的“新鮮感”。放入甕中的菜瓜桶,在水的浮力作用下,像小魚兒漂在了水面,就是不“吃水”,我還學(xué)著大人們擺水桶的樣子,連續(xù)幾次嘗試著擺桶,終于能一下“吃滿水”了。由于水甕高,我個子低,玩甕中取水,都得搬上板凳來玩。一次,不小心取水時,快上甕沿時,菜瓜桶兒的線繩脫落,“咕咚”一聲,隨之便沉入甕底。這下,我傻眼了,甕中還有大半甕水,水多無疑增加了打撈難度。我想辦法,先是找來細(xì)管子從甕中往外吸水,嫌出水慢,干脆找來水桶舀水。通過一番的折騰,水位下降了,最后,用長柄勺子將桶撈了上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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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的時候,井臺上會結(jié)厚厚的冰,滑得很,站在上面打水非常危險,早年的冬天特別冷,沒有暖氣,水甕蓋著蓋子都結(jié)冰,舀出來的水帶著冰碴子。極寒天氣,水甕里的水都凍透了,根本舀不出來。

夏日里,鄉(xiāng)親們吃涼食多了起來,有涼粉、玉茭面粉片等,尤其是玉茭面粉片在腦海里印象特深。中午,吃玉茭粉片時,母親就趕緊張羅著打(做)拿糕。拿糕打好后,為了讓粉片冷卻得快些,母親利用大水甕作“冷卻源”,因甕中有水,用手摸上去,其外表十分冰涼,拿糕抹上去,既冷得快又不粘連。

后來我能挑水了,總是搶著挑上幾桶水,把水甕灌滿,盡量替家人多分擔(dān)一些。父母一生不易,但寧肯自己辛苦,也不讓兒女受累,總是把臟活、累活搶在前面干。每年過年的時候,母親都會在水甕的大肚子上貼個“?!弊?,當(dāng)作期盼,討個吉利,終于期盼應(yīng)驗了,生活一年年好了起來?! ?/span>

現(xiàn)如今,家家戶戶用上了自來水,大水甕也“退休”了,但我每次回鄉(xiāng),目睹老屋角落里的大水甕,情不自禁地上前撫摸幾把,感慨頗多,大水甕見證了時代發(fā)展和進(jìn)步,更承載了童年的清涼與夢想。

來源:忻州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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